第六十四章 潜入桑园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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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浙路提点刑狱司接到孙慎言的公文，当既派人前往嘉兴县调查江望川。

江望川此番被陷害，与他不肯按照官场潜规则办事有直接关系。宋朝官场有自己的潜规则，具体有如下几点：一是“关系网”法则，在升迁中，高官门生、宗室姻亲拥有巨大优势，几乎所有官员都会投身一个利益集团，以便获得更好的升迁机会，二是朝廷、地方的“留用”潜规则，地方会以“损耗”为名，留用部份应当上缴朝廷的赋税，另外青苗法等新政执行过程中，地方会以“加耗”为名，额外多收老百姓的钱。

除了上两点，官官相护、虚报政绩、权力寻租、公款行贿等等，也是宋朝场常见的现象。

江望川是个正直的清官，他不屑于按潜规则办事，连续数次拒绝孙慎言递过来的橄榄枝，最终触怒孙慎言，招来他的陷害。

提点刑狱司的人到了嘉兴县衙，当即传唤江望川，江望川见到公差大声喊冤，来人一阵冷笑，说道：

“冤？那帐本上黑纸白字写着，你支取粮食三万石，这做何解释？”

“我是被人陷害的!”

“陷害不陷害，你别跟我说，等到了提点刑狱司和老爷说去!”

说完，两个差人摘掉江望川的乌纱帽，一条链子把他锁起来，押着便走。

这边江望川被押走，早有人跑去给宋氏送信，宋氏听完消息一下愣在那里，这可如何是好？尽管江望川已经叮嘱过她，自己可能要出事，但事情真的发生，她还是惊慌失措!

稍微平复一下心情，宋氏想起江望川留给自己的那封信，自己应该尽快送给王安石!

可哪里有合适的人选呢？自己一个妇道人家，抛头露面非常不便，况且嘉兴离京师千里之遥，乘船骑马都很艰辛，自己身体不好，很难完成这项任务!叫别人去，这个人首先能被信得过，自己身边哪有信得过的人呀!

万般无奈，宋氏选择等江知畏和萧破卷回来，到那时候江望川的信和他们调查到的证据一起交给王安石！

155。

江知畏和萧破卷进了桑园村，迎面走来一个老丈，萧破卷拱手施礼，笑着问道：

“老丈，在下家乡遭灾，流落贵地，想在村里找份活干，不知村里是否有招人的作坊？”

老丈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，淡淡说道：

“我看二位也不像坏人，说来也巧，我家是酿酒的，正要招二个短工处理酒糟!”

萧破卷听完，赶紧再次拱手，说道：

“那太好!我们二人应下这个活!”

老丈领着两个人来到家里，他家院子很大，有一排房子是酒坊，酒糟就堆在院子里，已经像小山一般高，老丈指了指酒糟，“你们把这些酒槽推到村外我的田里，那里有个大坑，你们把酒糟堆到里面。”

老丈正和萧破卷说话，酒坊里钻出一个人，这个人身材瘦小，他冲着老丈喊道：

“东家，东厢房那几坛酒，今日测了酒度，合格，明天出缸还是接着陈藏？”

老丈点点头，说道：

“出缸!”

然后，用手一指萧破卷，“这两个是新来的，运酒糟，以后你领着他们干!”

那人微微一笑，走了几步来到萧破卷、江知畏面前，冲他们一点头，“我姓陈，以后喊我老陈就是!”

萧破卷和江知畏赶紧拱手施礼，自我介绍。

这酒坊里总共七八个伙计，全是本村人。萧破卷和江知畏除了用手推车往外运酒糟，也会在酒坊里帮忙，打扫卫生，清洗缸瓮等等，没出几天，便和伙计们混熟了。

伙计们除了干活，也会有闭暇的时候，这时候侃大山便成了他们打发时光的选择，和所有地方一样，外面看着铁板一块，等钻进内部便是另一个样子，那**案，嘉兴县的公开场合没人敢说，既使在蔡园村的大街上，也没人敢说，可关起门来，在酒坊里，伙出们却敢大声议论!

萧破卷和江知畏刚来那几天，大家还有所克制，等和他们混熟了，大家固态萌发，说起**案头头是道。这一天，陈师傅说道：

“那**案其实是有人串联的!”

听他如此说，萧破卷和陈知畏立马把耳朵竖起来，只听另一个伙计说到：

“当然是有人串联的，没人串联，怎么十几个村子一起行动！”

又一个伙计说道：“其实，案子上面有人压下来了，要不然怎么只抓了十几个人，参加**的少说也有上千口！”

见大伙说的起劲，萧破卷插话道：“各位哥哥，我流浪的时候，常听人说嘉禾镇**案，这到底是咋回事？”

一听说**案在外面常被人提起，伙计们的自豪感瞬间被激发，有个人笑着说道：“看了吧，咱们嘉禾镇还是很出名的！”

大伙一阵哈哈，等笑完，陈师傅说道：

“你问**案是咋回事？很简单，有人借助新法欺压百姓，老百姓活不下去，只好闹事！”

“他们怎么欺负百姓？”

“你听我慢慢讲！”